恋与古言 帝师 EP37(许墨X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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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携翰林院首、侍读、侍讲学士四人拜见陛下。”

 

见到张湛身后那张形容冷峻的熟悉面孔时,坐在甘露殿正中几案后的你,伸手揉了揉青筋猛跳的太阳穴。忽而忆起昨日醉酒前,张湛欲要成人之美的那番说辞。

 

 

 

你不免带了几分恼意,暗觑了眼擅自做主的男人。令众人平身后,你正寻思要用什么借口遣了他们回去,不想话到嘴边却被人煞有其事抢白道:“陛下,臣以为单以中书省草拟诏制,难以保守机密、应付军务。鉴于眼下藩地局势频动,故臣有意调集翰林院官员充当待诏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
 

 

有关此事,你早前便同张湛有过商量,不想今日倒被他假公济私地提上章程。仔细权衡了下利弊,你虽认同张湛做此决定,却因顾及到许墨的立场而准备将计划暂且搁置。

 

 

 

“咳……”你清了清喉咙正欲说话,许墨却在这时站了出来。

 

你见他眼角余光微闪,不假辞色道:“张太傅此举牵涉甚广。改辙待诏一事,臣以为还需慎行,尤其员司方面必须从长计议。”

 

在你印象中许墨行事向来内敛,甚少会像今天这般不留余地地当众驳了他人颜面。你不由好奇,侧头与之对视,见他眼底罕见地带了几分露骨的忧色。

 

 

 

顺着许墨眼珠细微转动的方向瞟去,你视线甫一接触到那名站在他右手边的青年时,手心“噌”地冒出一层细密冷汗,险些抓不住黄梨木精雕细琢的绕柱盘龙扶手。那栩栩如生的龙鳞片片倒竖,直刺到掌心生疼了你才堪堪吸了一口气。

 

“侍读、侍讲两位学士可否胜任,等逐一考校之后再下定论即可。”压下心头百般算计与急切上涌的杀意,你视线改投另一名翰林官员,沉声道:“便从爱卿开始吧。公平起见,其他无关人等全部退下,由朕亲自定夺。”

 

 

 

“陛下……”

不顾许墨阻拦的眼神和张湛发出的疑惑,你不由分说令宫人们开了殿门请出众人。

 

 

 

……

 

随侍讲学士倒退着离去的细碎脚步渐远,殿内独余下你和那名翰林院侍读。

两道绵长的呼吸此起彼伏,一时间竟生出几分肃杀之意。

 

 

场面僵持间,你看到那年轻人原本端方的一双桃花眼骤然拉长,继而露出一口编贝似的白牙对你璀然一笑。

他几步跨到你跟前弯腰一揖到底,“韩宁参见陛下。”

 

 

 

 

你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不咸不淡的应答叫人难辨喜怒。

“倒沉得住气,忍到现在方露端倪。说吧,何时知晓朕身份的。”

 

 

“承蒙陛下青眼,赠与玉佩。只可惜那日小臣有眼不识泰山,唐突了陛下。关于陛下身份,是在一个多月前遭家父意外瞧见那枚玉佩,才一语道破来历的……”

 

 

“韩茂春,也对……他与淮王相交甚笃,自不可能瞧不出宫中物件。”你垂眸低喃一句后,状似不经意道:“朕本属意你多历练几年再纳入门下三省,岂料乃父一点没体味出朕这份爱才之心,竟把你送去朝中最乏人问津之处。可是你将朕在麟游乔装女子微服出游之事全盘托出,故叫他进退两难。既不舍你仕途夭折,又怕送你作朕近臣后,哪日朕忆起往事忽感龙威折损,徒生龃龉。于是乎出此折中之计?”

 

 

“宝瓶节之事,小臣只字片语不曾与人提及。”顿了顿,韩宁自嘲地苦笑道:“实则当初听闻臣苦苦追寻数月之人乃陛下时,曾颇受打击。后被父逼着致仕,自觉心中有愧无颜面君,于是主动改投翰林门下,追随张大人钻研诗文歌赋。”

 

 

“‘有愧’?得朕钦点之人自知平步青云,高兴都来不及。你倒与别不同……”你表面装作调侃,实为试探地曲解他的话意道:“莫非韩少对撞见朕男扮女装之事耿耿于怀,唯恐朕因此迁怒,故对朕避之不及?”

 

 

“自然不是!”他猝不及防抬头,视线猛地与你相撞。

你一时不备,顿时犹如坠身熠然星海。只觉那两道似有挣扎的目光灼得人坐立难安,当下不满地咳了一嗓示意对方逾矩。

 

韩宁恍惚了一小会儿后,便立即反应过来刚才举动多有冒昧。他拱手一礼,歉声道:“陛下误会了,小臣所愧之事不在于此……”

 

 

 

 

你见他举止坦荡中隐隐露出几分赧色,耳根甚至泛起一丝极难察觉的微红。至此,你才低笑一声,缓缓放下悬着的一颗心。

 

“不同你玩笑了。”

你绷紧的坐姿松散下来,眯起眼,食指轻扣案几。顷刻间,掩藏于无形的杀机随木质的闷响在空旷的殿中缓缓消弭。

 

 

毕竟一朝帝王身为女子太过匪夷所思,若非亲眼所见,很难令人思维跳脱固有的模式与真相搭上边。况且看韩宁反应,应当只单纯地将麟游那日你的所作所为,视作一次别出心裁的乔装易容。

你不禁摇着头,嗤笑自己这次遭逢叛离后竟变得草木皆兵,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将你吓成只惊弓之鸟。

 

关于那点无伤大雅的误会,早在九成宫时你就将自己性喜男风的事故意传得沸沸扬扬。事到如今再多添一个两个乔装易容的怪癖也于大局无碍,反倒成了你心底最深处那个秘密的掩护。

 

 

 

思忖片刻后,你心绪恢复了平静。

“既来之则安之。待会出去同张湛说一声,你便同侍讲学士一道留用吧。”

 

 

“谢陛下……”

韩宁答话后却不急着退下。

 

 

此时,从外头传来内侍轻缓的问询:“陛下,许墨许大人在外候着,有事要奏。”

 

“传。”你点头应了一声。

 

 

 

就在许墨获召入殿的当口,韩宁跨前一步,从怀里捧出那枚你半年前赠给他的玉佩。小小平安扣在他骨节分明的大掌中摊开,举到你面前。盈盈暖玉油光水润更胜以往,似是被人反复摩挲过不下千遍。

 

 

 

“怎么,韩侍读以为朕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?”

 

 

“小臣一于陛下无益,二于社稷无助,想来受之有愧,还望归还陛下。待改日小臣能与陛下所期匹配之时,再赐予小臣也不迟。”

 

 

不知是由于方才致仕又或者性格使然的缘故,韩宁一举一动远比其他官员更不卑不亢,言行也多出人意表。见状你非但不觉忤逆,反觉饶有兴致地一挑眉,似笑非笑地同他打趣道:“无功不受禄,你这话在理。只是朕记得当初赠你时,这枚扣子的水头可还不及现在这么好,显然你钟意得很……眼下朕夺君所爱,当真舍得?”

 

 

 

你凑上前勾勾食指,意欲叫韩宁往前一步。

 

哪知许墨前脚刚踏入殿门,便微蹙着眉远远沉声道:“参见陛下。”

 

 

 

看他一本正经似有要事要禀的模样,你也不好继续与人玩笑,打发韩宁道:“朕与你们院首有事相商。这枚玉扣既已达到替朕聚贤纳才的用途,尔今去留也便由你自己做主吧。”

 

 

“……”

 

闻言,韩宁右手先是紧紧握拳,随即又逐渐松开。那枚玉佩就这样被人端端正正送到了你案几上。

他张口欲再说什么,却遭许墨横插一脚打断了去。

 

 

“韩侍读,待诏之职任重道远。这便携齐侍讲随张大人一道入中书舍人处登记在册吧。”

 




—————久违的更新—————

明天回国了 大概下次更新要等一个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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