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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着淮王蹒跚离去的萧索背影,你心底涌起一股怅然。
继而为自己这段时日以来不顾非议的所作所为,感到深深的无力以及迷惘。
“朕错了吗……”
忽然间一袭白袍闯入你视野。原是太傅衣袂飘飘来到殿中,遥遥对你执了一礼。
你紧抿的唇绷成一道直线,语气里头的不豫显而易见。
“朕和淮王刚刚的对话你都听到了?难不成,从一开始你就站在外头……还是淮王让你来的?”
缠绵病榻多日,令太傅身形看起来清癯不少,仿佛卷动枯叶的那阵微风都能将他吹垮。你转而招手,令宫人掩上半阖的殿门。
虽对太傅心有怨言,你却不忍同他苛责,自行让步道:“罢了。太傅先回寝殿歇着吧,朝堂之事朕自有解决的办法。”
太傅却步步紧逼,语气中的疏淡不言而喻。
“再过三日便是中秋,陛下需得提前回宫准备祭月事宜。”
听着他一副恪尽职守的冷漠口吻,你苦笑起来。
“当真不近人情……醒来至今一直避我如蛇蝎的人,一开口就这么公事公办。太傅真以为朕不会动气?”
“微臣只想尽到身为帝师的职责,督导陛下行该尽的义务而已。请陛下勿要再任性妄为,凡事该以大局为重——”
“许墨!”听着他无波无澜的言语,你愤然起身,一步一步缓缓行到太傅跟前,“朕任性妄为,那你又何曾顾虑过我的感受!”
“太傅可还记得自己清醒后同朕说的第一句是什么?你说‘陛下总会让我做出错误的选择’……好,你后悔舍命护我,我不怪你。”
你扯过他衣领贴近他鼻尖,咬牙道:“紧跟着,你又说:‘我与陛下前尘往事缘尽于此’……可以,你心意已决,我也不曾阻止。”
你目光如炬,恨不能烧尽眼前之人堪比钢铁的冷硬外壳。
“如今你我缘尽,朕如何行事岂容你置喙。”
“臣职责所在便是规劝陛下,以免你在重要的决策上行差踏错,误入歧途。”
“‘误入歧途’……这就是你对朕最终的定义?”
长久的沉默中,太傅没有丝毫动容。 落在你脸上的清浅呼吸也再没有以往的温存,只剩下陌生的距离感。
“不错。”
这句话,太傅讲得很轻很轻。你几乎是借助他的口型,才能听懂了字面的意思。
可这两个字落在心头的分量却重逾千斤,像座大山般压得你难以呼吸。
见对方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,你不禁觉得悲从中来。
事实情况恰与外界众人的揣测相反,你同太傅的关系自那场刺杀后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冰点。
不知何故,许墨一经醒来便主动要求两人退回原位。仿佛在石室中曾许下陪伴你的诺言、以及那些历历在耳的蜜语甜言,于他仅是过眼云烟毫不眷恋。
以你对太傅的了解,纵你死缠烂打也只可能从他口中获悉些无关紧要的答复。
因此你之后什么都不过问,只草草应了他。可心底始终相信着,太傅有无法宣之于口的难言之隐。
日日陪伴在他身边,你撒娇卖痴,费尽心思讨好,努力想维系这段风前残烛的关系。
哪知到头来,竟还是徒劳。
尔今,与许墨对面而立。从他洞穿你的眼中,你终于理解到什么叫做莫可奈何。
即使他看出你执拗到抛却天子颜面,不顾后世评价也要将两人关系公之于众的地步,仍无丝毫松动。
你想,大概一直以来是你在自作多情,太傅的舍命相救,也是职责使然。他曾给予了你一瞬短暂的错觉,如今梦碎了就该醒了。
至于他执意与你了断的真正原因,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。
本不该出现在你脸上的卑微和酸楚再难掩饰,一股脑顺着眼角那滴泪飞速划过脸庞。
不等他再开口,你已昂首抹平一切痕迹,并远远向后退开数步。
那是君与臣之间该有的距离。
“太傅所言极是,这段时候是朕失态了。朕会即刻动身返回大明宫,”你背过身,撑在案头的手强自压下颤抖,好令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而傲然,“许卿便留在此地好生调养,直到身子康复后再回长安也不迟。此外,太傅救驾有功,赏赐便等你回去后再说吧。”
再回首,你已扮回帝王的角色。
“还有何事要奏?无事便退下。”
“陛下……归途迢迢,还望善自珍重。”
许墨躬身,一揖到底。
______双更剧情章 别忘了之前还有一更______
第二人称刻画男主好辛苦!
我墨出场这么少hin委屈好嘛~
下两话应该有肉 会有口👏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