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2
他轻轻笑了一声,喉结随之震荡。
这是他第一次在你面前展露这种状态。
算算许墨担任帝师已四年有余,作为一国之君你尚算勤勉,因此在这甘露殿内与之朝夕相对的时间每日不少于三个时辰,却从未对他产生出一星半点的亲近之感。
许墨的睿智博学毫无疑问。手把手教给你帝王心术、御下法门,就连治国之道,你也多得他真知灼见的深刻指点。
可你仍旧在给老太傅的信中对他下了诛心批语——藏锋敛锐。试问一个连你也看不透的近臣,如何能博你安心?
内忧外患,内忧在前啊……
他时时笑脸迎人,不止对你,就是对着宫里最底层的内侍们都客客气气。
在他接任太傅之初那两年,你曾命人时刻盯紧他、暗中记录他一举一动。却发现他既不在意荣华也不贪图富贵,酒色俱是敬而远之,就连字画古玩也不曾沾染半分,深居简出到令人发指。
老太傅更一直对他赞不绝口,并在最后那封信中告知你许墨一无父母,二无家眷,是同你孕育下一代皇嗣当之无愧的不二之选。
可仔细想想,像他这么孑然一身又绝不恋栈权贵的男人,不是圣人则极可能另有远谋。
防人之心不可无,独脚悬停蛛丝上的你宁愿相信他是城府深沉到某种可怕程度的男人。
你本以为只要提防着他,让他永远都接触不到你的秘密便可高枕无忧。只可惜你十数年的提心吊胆东躲西藏,全部在你诞辰那夜成了镜花水月。
既然不能真杀了一国太傅灭口,你只得硬着头皮吃下他这块难啃的骨头。
今日的他,和你印象中那个淡泊到令人望而生厌的男人相距甚远。
你说不上来哪里不同,却在他俯身逐渐靠近你的时候产生出一种想要瑟缩的冲动。他的呼吸轻柔中带着一股寒香,扫过你的额头、眼睫、脸颊,最后静止在你嘴唇上方。那让你的心跳倏然停止,而方寸之地的肌肤由此升温,变得灼烧起来。
身为帝王的尊严不允许你退避,于是只得睁大了杏眼像是要恫吓对方似地瞪着他。他却根本不为所动,直至你紧张地咽下口水的瞬间,才故意偏移了方向将微凉的唇落在你眉心的位置。
他是在故意作弄你吗?你心底不禁起疑。
然而就在你即将开口命他速战速决的时刻,他宛如读心般抓准了时机将你轻松打横抱入怀中。
“你要干什么!”
你僵硬着身体,满面怒容地抓在他看似削瘦却十分紧实的肩头。
“难道陛下要在这儿……?”
他表情无辜地朝你眨眨眼,眼底闪过一丝戏谑。你此时已无暇自顾,只为了不让天子颜面扫地而不甘示弱硬声道:“朕命你抱朕去内室!”
“微臣遵旨。”
他的动作如同他细碎的笑声一般柔如清风,像拥着绝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将你带入了西边的耳室。
里头烛火明晃晃地灼得你眼疼,你干脆闭上眼任凭许太傅将你稳稳送入床榻。
他的手暂时离开了你,你能听见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宽衣声。
好奇驱使下,你刚一睁眼,便对上他赤裸而精壮的胸膛。
他的身体线条不同于文弱书生的表面,远比你想象中充满力量。
你愣神了一瞬间,双手推开他白皙并且充满弹性的肌肉,将他推倒在床尾。
“朕要在上面!”
你思考了许久,坐上他小腹憋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。
“好。”
他依旧在笑,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实。似乎觉得你的举止出乎预料的有趣,因此意外地纵容你,打算默默观察你接下去的每一步。